第五百一十七章 教訓(下)(1 / 1)
張舉被護衛扯上了車,隨同他一起前來的延族兄被嚇的面如土色,主要是他知道馬車上是什麼人,而這個人只要動一動嘴皮,像他這樣的人就算不丟命,整個人的仕途恐怕也得毀了,而對於他來說,仕途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因此他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得罪這個人。
也正是出於上面的心理,延族兄眼睜睜的看着張舉被拉上車,而他非但不敢阻止,甚至連動也不動,更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幸好他也不是普通人,只能強裝鎮定的站在那裏,等候着車中人的吩咐。
李休這時也在打量着被扯進馬車的張舉,結果發現對方面對這種突如其來的情況,竟然嚇的瑟瑟發抖,連反抗都不敢,看向李休與馬爺的眼神中也滿是恐懼,估計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李休和馬爺是誰?
看以張舉這副熊樣,李休也十分不屑的冷哼一聲,當下就想吩咐人離開這裏,不過也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外面那個延族兄的表現有些異常,對方既然跟着張舉一起出來,肯定算是張舉的朋友,可是現在張舉被自己抓到馬車上了,對方非但無動於衷,反而還表現出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這可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
想到上面這些,李休也不由得對張舉帶來的這個人產生了幾分興趣,當下打開車窗看着對方道:「你又是誰,為何與張舉在一起?」
延族兄本來希望車中人抓了張舉後快點離開,他也好脫身,卻沒想到這時對方竟然打開了車窗,而當他看到車中人的相貌時,更是心中一沉,對方果然是自己猜測的那個人,平陽公主的駙馬,也是被陛下親口封為燕國公的李休。
「啟稟……啟稟國公,在下許敬宗,字延族,現任宋州總管府戶曹一職!」面對李休,許敬宗連撒謊的心思不敢有,另外馬車中的張舉知道他的身份,這時不說實話也不行了。
「許……許敬宗!」李休聽到這裏也不由得驚訝的自語道,他沒想到竟然會在這種地方遇到這個歷史上大名鼎鼎的傢伙。
當然這個許敬宗在歷史上並沒有留下什麼好名聲,除了幫助武則天為後外,他在編寫國史時,竟然按照自己的好惡隨意修改,甚至只要有人給他送禮,他就將對方在史書上夸的天花亂墜,誰要是不給他送禮,結果就會被寫成大唐的罪人,連長孫無忌都敢黑,縱觀整個歷史,好像都找不出幾個比他更沒有節操的修史之人了。
「有意思,你竟然認得我,那就一起上馬車吧!」李休上下打量了幾眼許敬宗,最後忽然開口道,這個許敬宗雖然卑鄙,甚至可以說是個小人,但卻是個極其精明的人,現在又認出了自己,說不定會猜出什麼,索性就讓他一起上車,隨後再敲打一下他,免得他日後亂說。
聽到李休讓自己也上馬車,許敬宗也不由得心中苦笑,本來他只是一時的好奇,卻沒想到現在竟然惹禍上身,無論李休和張舉之間有什麼恩怨,可是對方本來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但自己卻偏偏又認出了對方,這讓他也不由得有些擔心,對方會不會殺人滅口?
不過許敬宗雖然心中懊悔,但卻不敢違抗李休的命令,而且他也不用護衛抓他,直接邁步就上了馬車,只是當他看到車中縮成一團的張舉時,卻不由得露出幾分輕蔑之色,這種貨色如果不是靠他的父親,他都懶得看一眼。
「李休,你讓不相干的外人上來幹什麼?」馬爺這時看到許敬宗時,卻有些不滿的問道。
「馬叔,這位許戶曹可不是普通人,之前在陛下的府中擔任着學士之職,經常與房相、杜相等人商議事務,連陛下都對他頗為看重。」李休這時笑呵呵的向馬爺介紹道,說到最後時,他還笑眯眯的轉向許敬宗道,「許戶曹,本國公說的沒錯吧?」
許敬宗也沒想到李休竟然對自己這麼了解,只不過人家房玄齡和杜如晦現在都已經拜相,而他這個學士卻只擔任着一個戶曹的小官,好像李世民已經把他給忘了,這讓他也不由得連連苦笑道:「沒想到燕國公竟然知道在下,只不過許某一介庸人,實在無法與房相、杜相他們相比!」
「呵呵,我知道許戶曹現在仕途有些不順,不過許戶曹是有才學的人,現在一時不順也沒什麼,我敢斷言,你日後在仕途絕對不會比房相他們差!」李休這時笑呵呵的道,許敬宗雖然是個小人,但小人也有小人的用處,而且有時候小人也更好控制,只要能夠滿足他們的欲望就可以了,而這個許敬宗明顯是個熱心名利之人。
「國公您說的是真的?」許敬宗聽到李休的話也不由得眼睛一亮道,如果這些話出自別人之口,他可能根本不會相信,但是李休卻不是普通人,他在李世民身邊呆了多年,深知李休對李世民的影響力。
「那是自然,之前有個囚犯名叫蘇定方,我說他日後會成為我大唐的大將軍,現在他已經在北疆統領一軍,還一個小小的縣尉名叫劉仁軌,我說他日後會位極人臣,現在已經去了平州做了長史,這兩人雖然還沒有達到仕途的頂峰,但卻前途不可限量,這些許戶曹可知道?」李休笑呵呵的開口道。
「國公有識人之明,這點連陛下都對國公十分敬佩,下官剛才實在不敢懷疑國公之言,還請國公不要怪罪,如果日後國公有什麼差遣的話,還請國公儘管吩咐!」許敬宗聽到李休的話也是精神一震,當下跪伏在地向李休行了一個大禮道。
許敬宗這時心中也是樂開了花,同時也對李休更加的敬畏,因為無論是蘇定方還是劉仁軌,全都是因為李休的推薦才飛黃騰達,所以李休話中的意思十分清楚,只要他願意推薦,那麼許敬宗日後就有可能登臨相位,而且話中明顯露出幾分招攬之意,以許敬宗的精明,自然一下子就領會了李休的意思,因此也急忙向李休表忠心。
看到許敬宗如此知趣,李休也不由得露出幾分笑容,不過旁邊的馬爺卻是冷哼一聲,他自然懂得李休和許敬宗之間達成的默契,不過他卻懶得耍這些心機,哪怕是以前在飛奴司時,他也不會像李休這樣勾心鬥角的耍心眼。
搞定了許敬宗,李休這才看向旁邊戰戰兢兢地的張舉,他已經從李休和許敬宗的對話之中,猜到了李休的身份,再想到之前自己勾引恨兒的事,自然知道李休和馬爺來找他做什麼!
「呵呵,你叫張舉是吧?」李休這時打量了張舉幾眼,忽然淡淡的一笑問道。
「在……在下正是張舉,不知……不知燕國公找我何事?」張舉雖然心中恐懼,但卻還是強撐着膽子開口道,只是說話的聲音都帶着幾分顫抖,說話也沒什麼底氣,顯得他現在十分的心虛。
聽到張舉明知故問,旁邊馬爺的火氣一下子就竄了上來,當下上一把抓住張舉的領口怒道:「小子,別在這裏裝糊塗,你做的好事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砍了你!」
「我……我……我真不知道!」張舉看到馬爺兇惡的樣子更是嚇的全身癱軟,不過卻還是硬着頭皮道。結果他的話徹底的惹惱了馬爺,氣得他一拳砸在張舉臉上,李休想攔都沒攔住。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張舉這小子可能是酒色過度,身子虛的厲害,只聽「呯」的一聲,他竟然被馬爺這一拳直接打暈了過去,嚇得李休以為馬爺真把他打死了,上來摸了摸脈這才放下心來。
「呸!這狗東西竟然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簡直是痴心妄想!」馬爺看着倒在車廂里的張舉,當下也不由得衝着他的臉上吐了一口氣道,如果對方只是品性不好也就罷了,卻沒想到身體還這麼差,而且還這麼慫,他這一拳根本沒用什麼力氣,對方就暈了過去。
旁邊的許敬宗聽到馬爺的這些氣話,再結合之前從張舉口中打聽到的消息,立刻就分析出張舉之前招惹的肯定是與李休有關的女子,這也讓他更加的震驚,心想這個張舉還真是膽大包天,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敢雲招惹李休,這下別說張舉了,恐怕他那個在戶部為官的父親也都跟着他倒霉。
許敬宗可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他才剛剛向李休表過忠心,眼下剛好有個讓他表現的機會,因此只見他這時向李休行了一禮道:「啟稟國公,之前我與張舉在喝酒之時,他說他很快就要飛黃騰達,並且家資萬貫,下官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不過想來這些可能對國公您有些幫助!」
許敬宗毫不猶豫的對張舉落井下石,馬爺聽到這裏更加的怒不可遏,再次上前衝着昏迷的張舉就是兩巴掌,這下李休也沒有再攔着,事實上他也想親自動手打人,不過正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像張舉這種人,光打他一頓那也太便宜他了!
第五百一十七章 教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