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裴爺的溫柔(1 / 1)
</> 「跟我回去!」
裴霖淵冰冷的話語,猶如命令一般,堅定的無可動搖。
「沒可能。」
斬釘截鐵的回答,夜千筱的聲音冷到極致。
除了在部隊,從來沒有誰能命令她。
裴霖淵抬手,手指從她發間滑過。
「如果我一定要帶你回去呢?」裴霖淵一字一字地反問道。
「你大可試試。」
夜千筱態度強硬,不見絲毫妥協。
「凌珺!」
裴霖淵咬牙喊出這兩個字,就連氣息都被怒火纏繞。
「我不是她。」夜千筱腰杆挺得筆直,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任由裴霖淵抱着,也不見絲毫情緒波動,她緩緩的,卻話語清晰,「裴霖淵,我是夜千筱。」
她是夜千筱。
凌珺早就死在異國他鄉,當她以夜千筱的身份醒來的那刻,她除了思想與記憶,就跟凌珺再無瓜葛。
她本就不該同裴霖淵相認。
一個早已離開的人——
原本,就讓她離開好了。
「你可以拋棄她的身份
。」裴霖淵肯定地說道。
只要夜千筱一句話,裴霖淵隨時都可將她帶離東國,而夜千筱這個身份,她想要怎麼結束都行。
「我可以,」夜千筱冷靜地開口,「但我不想。」
不遺餘力地否決。
她不再想過傭兵的生活。
既然她現在是軍人,那麼,她仍舊想活在東國的土地上。
儘管,她偶爾也會懷念以前的日子。
逍遙自在的,肆意妄為,只憑藉拳頭便可征服他人。
但是,她不再是凌珺,沒有那個身份,沒有那身功夫,更沒有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
就算她願意拋棄過往,跟裴霖淵離開部隊,回到裴霖淵的傭兵團。
那——
更可笑了。
到那時候,她不過是裴霖淵圈養的寵物。
沒有足夠的威信,便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壓制他人。
更何況,她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這裏有什麼,值得你留下?」
稍稍鬆開她,裴霖淵垂下眼帘,直視着夜千筱的眼睛。
渾身的怒火,仿佛會因夜千筱的回答,要麼爆發,要麼消散。
「軍人這個身份。」
夜千筱神情淡淡地,眼眸微微一抬,凝視着他的視線。
她知道裴霖淵的擔心。
只是,來到煞劍,並非如他所想。
「你可以待在海軍陸戰。」裴霖淵緊緊皺眉,眼眸里纏繞着諸多情緒。
「那裏留不住我。」夜千筱語氣頗為嚴肅。
裴霖淵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可以猜到夜千筱離開海軍陸戰的原因。
那裏不適合夜千筱。
層層壓制,束縛着夜千筱的天性。
她是最討厭繁瑣規矩的人,能夠待在海軍陸戰不惹是生非,已經超出了裴霖淵的想像。
但——
來到煞劍,想到夜千筱時刻都可跟赫連長葑見面,心裏就燃起抑制不住的怒火!
該死的!
她就不會選其他特種部隊嗎?!
偏偏來這個鬼地方
!
她明明知道——
操!
「理由不成立,」裴霖淵拉下臉來,「以你的能力,去處很多。」
「這是我的事。」夜千筱冷淡地回道。
選擇來這裏,具體原因連她都不清楚。
這個國家那麼多部隊,她若是想當兵,還有更多好的去處,可她忽然就決定來這裏,就連她自己都找不到緣由。
「所以?」聲音微微一揚,裴霖淵眼神狠辣。
冷漠的神情突變,夜千筱揚揚眉,頓時輕鬆起來,她忽的問,「餓了嗎?」
「別扯開話題!」裴霖淵臉色黑了黑。
「我餓了。」夜千筱面無表情地說着。
「……」裴霖淵眸色一狠。
「你是想繼續跟我站在這裏,找機會把我『運出去』,從此以後針鋒相對……」微頓,夜千筱閒散地道,「還是我們好好坐下來,先讓我吃飽點兒,然後再說以後的事兒?」
說着,夜千筱眼瞼抬起,眼睛清澈卻暗藏深意,「另外,在此之前,我淋了八個小時的雨了。」
「……」
裴霖淵眼底的陰鬱之氣,在剎那間淡去許多。
下意識地,裴霖淵抬手放到她額頭,沒有感覺到異常高的溫度後,才將手移開,同時另一隻手微松,直接抓住她的肩膀。
「過去老實坐着。」
將夜千筱帶到山洞裏的篝火前,裴霖淵語氣強硬的吩咐着。
似乎還有些惱火。
繼而,一把搶過夜千筱手裏的魚和蛇。
夜千筱摸了摸鼻子。
似乎——
裝可憐,挺管用的?
將冰冷的軍帽取下,夜千筱篝火前走了幾步,繼而來到裴霖淵先前坐的那塊石頭上。
開始添火取暖。
外套是防水的,可雨水嚇得太大,無孔不入,渾身上下徹底濕透,夜千筱嫌累贅,乾脆將外套脫下來放到一旁烘乾。
順帶插了個跟樹枝在篝火旁的地里,將帽子放到上面。
「給。」
剛弄完,就聽得裴霖淵一出聲,他的那件風衣掠過篝火,徑直朝她飛過來。
夜千筱下意識抬手抓住。
風衣外面有些濕,但裏面沒有被雨水浸透,倒是挺暖和的
。
正巧冷得很,夜千筱直接將風衣披在肩膀上。
與此同時——
上帝不知何時飛來,穩穩地在她肩膀處停落。
夜千筱沒有理它。
又往篝火堆里添了兩根木頭,夜千筱再看了看旁邊的木柴,冷不防朝裴霖淵說道,「柴不多了。」
「我去撿。」
裴霖淵語氣僵硬地回了她。
他在拆堆里選了兩根細長的木柴,再用匕首將木柴一端削尖,繼而將處理過的蛇和魚插進去,架在篝火上面烤着。
做完這一切後,裴霖淵才涼颼颼地掃了夜千筱一眼。
她正抱着雙膝坐在對面,清澈的眼睛裏映着跳躍的火焰,似是斂盡了光芒,無比的耀眼。
可,卻因為寒冷,她的臉色蒼白,就連露出來的手,都泛着異常的白色。
純粹是冷的。
當下,原本堅硬的心,又不自覺地軟了幾分。
「等我回來。」
丟下這句話,裴霖淵心裏陣陣不爽,站起身直接朝山洞外走去。
因為這動靜,先前盯着篝火的夜千筱,忽地抬了抬眼,朝他的身影掃了過去。
與此同時,乖乖停在她肩上的上帝動了動,繼而展翅騰飛,「撲騰」一聲便朝裴霖淵飛了過去。
褪下風衣,裴霖淵只有一件白色襯衫,與黑色的休閒褲搭配,乾淨而簡潔,卻給人一種冷傲的氣勢。
緩步朝山洞口走去,前方是微弱的光線,在他身後,是站雙翅展開的金雕,那一刻的畫面,肅殺而凌厲,卻增添着難以形容的大氣。
夜千筱難免多看了兩眼。
上帝停在裴霖淵肩上,一人一雕,神態高傲而冷漠,以同樣的姿態離開她的視線。
直至這一人一雕消失在洞口,夜千筱便收回了視線,繼續給篝火添加木柴。
當然,也忘了去控制火候。
不到二十分鐘,裴霖淵就拖着大捆的木柴過來,足夠他們倆燒兩三個小時的。
而上帝,一見到夜千筱,就渾身濕漉漉的撲了過來。
再度穩穩落到她肩上。
「你做了什麼?」
將木柴剛拖到一邊,裴霖淵掃了夜千筱方向一眼,神情頓時陰冷了幾分。
「不知道。」
看着篝火上那黑乎乎的東西,夜千筱表現的很無辜
。
等她注意到的時候,這兩位可憐的食物,已經黑的不成樣子了。
「……」
裴霖淵嘴角狠狠一抽。
停頓了一下。
想罷,裴霖淵還是走了過去。
夜千筱在廚藝上的破壞能力,他確實沒怎麼見識過。
卻也不覺得奇怪。
來到篝火堆旁,裴霖淵在對面蹲下,緊隨着將那兩根插着魚和蛇的木棍取下來。
黑乎乎的。
拿出刀,順着肉割了兩下。
肉還沒熟。
外皮被烤焦,裏面還沒熟。
無疑——
「火太大了。」
裴霖淵找出緣由。
「哦。」
夜千筱淡淡的應了一聲。
裴霖淵剛走那會兒,這堆篝火確實少得很大。
不過,已經被打擊的習慣了。
「你弄。」
夜千筱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裏,直接將爛攤子丟給了裴霖淵。
先前沒有停下來還好,頂多冷的沒有知覺,但最基本的行動能力還是有的,可這一坐下來休息,篝火的熱量傳遞過來,倒是讓夜千筱的知覺頓時恢復過來。
長時間的行動,四肢肌肉酸痛無力。
熱量一來,她就更容易覺得冷了。
以至於現在完全懶得動彈。
掃了眼她的模樣,裴霖淵也接受了她的任務,並沒有說什麼。
控制好火候,裴霖淵將其重新放回架子上。
「鹽在外套里。」
盯了會兒,夜千筱忽地說道。
裴霖淵掃了她一眼。
再看了看被她放到一側準備烘乾的外套,看清軍裝的顏色便不由地皺眉,可還是沉默的走過去,從她的衣服兜里將那包好的100克鹽翻出來。
「小氣。」
看着手裏的鹽包,裴霖淵冷冷地評價道。
「……」
夜千筱斜斜的看了他一眼
。
這位爺,估計現在看什麼都不順眼。
想了想,夜千筱又想起上次的教訓,朝裴霖淵提醒道,「不要太咸。」
「嗯。」
裴霖淵應聲,只當是尋常的交待。
坐了回去,裴霖淵便開始給魚和蛇撒鹽,如夜千筱所說的,並沒有撒多少,只是簡單的調一下味道。
不多時,那魚和蛇,都以慘不忍睹的方式,在他手裏完工了。
「吃什麼?」
將魚和蛇都拿下來,裴霖淵朝夜千筱問道。
「蛇。」
簡單的回答着,夜千筱漫不經心地放着柴。
裴霖淵將烤好的蛇遞給她。
夜千筱接過。
撕了塊蛇肉下來,夜千筱事先嘗了個味。
味道比她想像中的要好。
雖然有點兒焦味,可裏面的蛇肉依舊很鮮,加上鹽放的適量,總而言之,比她弄出來的,肯定要好得多。
兩人安安靜靜的吃着食物。
夜千筱動作很慢,雙手被凍得有些僵硬,而時間還早,她並不急着趕路。
但是,拖了二十來分鐘,最終還是將那條蛇吃完了。
將最後的骨頭丟到火里,夜千筱再一抬眼,便見到裴霖淵那雙盯着自己的眼睛。
「說吧。」
見她收拾完,裴霖淵眼眸里閃過抹寒光,冷冰冰地開口道。
「什麼?」夜千筱揚了揚眉。
「說服我,」裴霖淵緩緩道,「讓你留下來。」
「我想做什麼,需要理由嗎?」
再拿了根木頭丟進去,夜千筱不緊不慢地問着,聲音里多出幾分淡漠。
眉頭輕輕一皺,裴霖淵唇角勾起抹邪笑,「那我把你綁回去,也不需要理由?」
夜千筱單手撐着下巴,視線在他身上掃來掃去,最終同他的視線對上。
「你想要怎樣的理由?」夜千筱反問道。
「這得看你怎麼說。」裴霖淵一副商量的口吻,可神情明顯不止「商量」那般簡單。
「我好好想想。」夜千筱閒閒地回答。
「我給你時間。」
眸色愈發深沉,可裴霖淵嘴角那抹笑容,卻愈發的邪魅
。
夜千筱神情稍稍有些僵硬。
但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夜千筱雖說拼不過裴霖淵,但她本身就是籌碼,倒也不至於怕裴霖淵。
「我睡覺。」
夜千筱繞開話題。
「你隨意。」裴霖淵從善如流。
眸光微微一閃,夜千筱並不同他繼續糾纏,反倒是順勢倒到地上。
閉眼開始睡覺。
裴霖淵掃了眼,立即皺起眉來。
整個山洞都是潮濕的,不知下了多久的雨,山洞下面的泥土都泛着濕氣。
又冷又濕的環境,
停頓了下,裴霖淵擰了擰眉,還是站起身朝夜千筱走過去。
「珺兒,起來。」
在夜千筱面前蹲下,裴霖淵低低地說着,冰冷的嗓音里,不自覺地增添了幾分溫柔。
夜千筱睜開一隻眼睛,有些莫名地掃了他一眼。
裴霖淵乾脆扶住她的肩膀。
「做什麼?」
夜千筱眼睛徹底睜開,聲音難免夾雜着警告。
下一刻,她就被迫枕在了裴霖淵的大腿上,同時一個被烘乾的軍帽,蓋在了她的臉上。
「繼續睡。」
裴霖淵冷淡地說着,似乎並沒有多少情緒。
頓了頓,夜千筱稍稍凝眉,可想了會兒後,只是將軍帽擺正了下,旋即便一動不動的,枕在裴霖淵身上睡了。
就這般躺在地上,確實有一定的風險,估計都不一定能安然醒來。
既然裴霖淵甘願當這個免費枕頭……
夜千筱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
反正也並非多大的事兒。
實在是太累,加上全身的溫度沒有緩過來,夜千筱在火焰愈發旺盛的篝火堆邊,很快就昏睡了過去。
一覺睡到天黑。
夜千筱醒來時,已經晚上七點了。
而——
她的「枕頭」,依舊沒有變化。
似乎,在她身上,還蓋着件衣服。
眯了眯眼,夜千筱慢慢清醒過來,一睜眼見到蓋在身上的軍醫外套,爾後是裴霖淵那張靠近的俊臉
。
「醒了?」
裴霖淵聲音壓得很低。
「嗯。」
手肘撐在地上,夜千筱赫然發現風衣不知何時已經被墊在下面。
緊緊地皺了皺眉,她撐着從地上坐起身。
許是睡得不好,腦袋有些暈乎。
「頭疼?」
見她揉着太陽穴,裴霖淵眯了眯眼,冷不防地問道。
「一會兒就好。」
擺擺手,夜千筱隨意的說道。
她試過額頭的溫度了,正常,估計不是感冒。
事實上,如果她這樣睡都能感冒,那她的身體估計已經嬌弱到過兩天就能死在這叢林裏了。
接下來還有五天,路程可不比現在要輕鬆。
這若是病倒了,她可就完了。
「上帝呢?」
拎着兩件衣服,夜千筱站起身,一邊詢問一邊將風衣丟向裴霖淵。
裴霖淵抬手接住。
經過幾個小時的烘乾,夜千筱的衣服都幹了,就算是軍靴都暖呼呼的,倒是裴霖淵,穿着一件襯衫坐了那麼久,身體素質估計得逆天了。
同樣起身,裴霖淵穿上風衣,淡淡地回她,「覓食去了。」
夜千筱挑了挑眉。
旋即看向洞口的方向。
天色徹底黑了下來,下午的磅礴大雨,現在倒是小了許多。
「裏面有人嗎?」
琢磨間,就聽得外面有個聲音傳過來。
落到耳里,夜千筱覺得有些耳熟。
但——
夜千筱並沒有去細想,反倒是第一時間聯想到了裴霖淵。
裴霖淵的存在,不能被其它學員發現!
------題外話------
噓——
瓶砸的更新時間,簡直是嗶了狗了,罵自己呢。
反正就是趕不出來,就是亂七八糟的卡文,望天。
明天開始,就到了新的一個月了,事先預定個票票,然後瓶紙爭取月初萬更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