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路遇劫車(1 / 1)
清風徐徐,山明水秀。
通往揚州府的官道上,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趕車的是一位二十左右的伙子,不緊不慢地揮着鞭子。
車帘子忽然掀開,探出一個腦袋來,問道:「紀九,揚州城快到了嗎?」
「快了,差不多還有二十幾里路程。」
「哦」腦袋又縮了回去。
「姐,還有二十幾里就到了,看來咱們能趕上在揚州城裏吃心,姐,聽揚州城有很多好吃的,蟹黃豆腐、雪片糕、灌湯包,松鼠桂魚、文思豆腐聽那文思豆腐細若髮絲,我都不怎麼信,姐,您信嗎?」丫頭掰着手指頭數着着,情不自禁地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一下唇,臉上大寫的一個饞字。
陸寧被她吵吵的頭疼,睜開一隻眼斜了她一眼,慢吞吞道:「你就是個吃貨,本姐都要被你吃窮了。」
丫頭很是無辜:每次都是姐您吃的最多好嗎?她是吃貨,那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吃貨姐的自然是吃貨丫頭。
「姐,不是您自己的嗎?要一路吃到金陵去。」丫頭理直氣壯道。
陸寧揉揉太陽穴,是啊,她是想一路吃過去來着,可這幾天被馬車顛的,什麼胃口都沒了。
本來從淮安府到金陵可以坐船,坐船多好啊,可以一路領略運河風光,閒來無事還能在船上釣釣魚,可惜本尊是個暈船的,外祖母十分貼心的給她安排了最舒適的馬車。可馬車再舒適也就巴掌大空間,悶都悶死了。
本來挺期待的一趟旅程,變成了漫長的顛簸,陸寧暗暗下定決心:到了揚州換船。
看姐對美食提不起什麼興趣,丫頭杜若轉了個話題,:「姐,您這麼多年沒回金陵了,您擔心嗎?」
陸寧淡淡地問:「有什麼好擔心的?」
「姐,您的心可真大,難道您就不擔心您跟老爺分開了這麼多年,父女之情淡了況且,夫人又不是您的親娘,您還有庶出的弟弟和妹妹呢。」杜若道。
陸寧掀了下眼皮,漫不經心地:「有什麼好擔心的,不管怎麼我都是嫡出的大姐,她們還能吃了我?她們吃的下麼?」
嘴上的輕飄飄,但陸寧心裏清楚問題根本沒這麼簡單,陸家的狗血多了去了。
本尊的爹現在是禮部侍郎,實質上就是個靠岳家上位的鳳凰男,曾經好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卻在本尊娘親懷她的時候在外頭養了三,害的本尊娘親生她的時候難產傷了元氣,就此纏綿病榻,在本尊六歲的時候就病死了。直到死,本尊的娘都沒有告訴家裏人她這幾年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本尊七歲那年,外頭那個三登堂入室了,因為人家肚子爭氣,接連給陸渣渣生了兩個女兒一個兒子。
那個三一進門,本尊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十一歲那年冬天,本尊掉入冰冷的湖水中差淹死,正好舅舅來金陵辦事兒,知道這事兒差沒氣死,二話不就把本尊給帶回了淮安紀府。
這一轉眼四年多過去了。
她就是在本尊落水的時候穿過來的。她本是軍醫大的研究生,一場意外,她的靈魂來到了這個異世,成為了陸寧。
本尊是個早產兒,本來身體底子就弱,還被某人暗地裏下了慢性毒,到淮安的時候真的就剩半條命了,外祖母心疼她,各種補品不要錢似的往她嘴裏塞,她自己又是個學醫的,知道怎麼調理怎麼養生,折騰了三年,才把身板給調理過來。
陸寧又想起臨出發前,外祖母拉着她的手:「寧啊,你要獨自去面對,外祖母也不攔着你,但你記好了,你得拿出咱紀家人的本事來,不能給外祖母丟臉,無論什麼時候,只要你一句話,紀家從上到下全力支持你,他們想做你的主,沒那麼容易。」
這個外祖母真是好啊!陸寧感慨着,真想一輩子就呆在淮安紀家,可這不現實。
突然馬車一個急剎,慣性的作用,加之正在走神,陸寧毫無防備的整個人往前一撲,差沒摔出馬車,緊接着後腦勺重重磕在了後車壁上。
杜若也沒好到哪裏去,額頭磕出了一個包。
驚魂未定的陸寧呼啦掀開帘子:「紀九,你幹嘛?想摔死我啊」
紀九也嚇呆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陸寧順着紀九驚恐的眼神看過去。
呃遇到劫匪了?還是刺客?
只見路中間站着一個人,一身黑色勁裝,披着一個大斗篷,帶着大斗笠,長劍指向馬車,看不清樣貌,但渾身透着一股肅殺之意,冷冷地鐵血的味道。
杜若嚇的緊緊抓着姐的袖子,直打哆嗦。
陸寧強作鎮定:「好漢,你有什麼需求,咱們好商量。」
那好漢右手舉着個牌子晃了一下,冷冷地:「官府辦事,借你的馬一用。」
陸寧頓時鬆口氣,不是劫匪殺手就好。
可是馬借走了,她怎麼辦?
於是陸寧道:「這位官爺,是這樣,你看我一個女流之輩,弱不禁風的,這裏離城還有二十多里呢,你要是把馬借走了我就走不了了,要不?你也坐馬車,我捎你一程?」
「少廢話,爺趕時間。」那人着拋過來一樣東西,也不管陸寧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上前兩步,手起劍落,砍斷了套馬繩,瀟灑一躍上了馬疾馳而去。
陸寧伸手一撈接住了他拋過來的東西,一入手就知道是銀子,沉甸甸的。
看着那人把馬騎走了,陸寧氣的七竅生煙,跳下馬車雙手叉腰朝絕塵而去的傢伙怒罵:「我呸,還官府呢,比強盜還強盜,給銀子了不起啊,本姑娘稀罕你這銀子嗎?簡直就是披着官差皮囊的強盜。」
杜若也跳了下來,弱弱提醒道:「姐,您還是注意形象吧,您可是要回去當侍郎姐了。」
陸寧翻了個白眼:「現在注意形象給誰看?本姐氣大了,你不讓我罵幾句發泄一下,想憋死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