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將計就計(1 / 1)
石山口水庫北岸,國軍第五戰區司令部臨時駐地。
「萬歲!」
「空軍牛比,打得硬棒!」
「捉鬼子嘍!」
看到一架架日機被輕鬆敲落,水岸上的近2000士兵,開始在大地田野上面奔跑。
而李宗仁,徐祖貽,王鴻韶,黎行恕,梁壽笙,王澤明,一群原來躲在小樹林的軍官們,也都跑出了樹林。
站在湖岸的沙灘上面,仰頭觀看。
隨軍的《大公報》主編范長江、新華社漢口記者陸詒,中通社記者曹聚仁,——
則是高舉着照相機,避開正午熱烈的陽光干擾,忙碌的拍照取景。
尤其是在天空中,那3朵盛開漂浮的鬼子傘花(酒井宏樹,內田篤人,前田遼二3朵,森岡隆三在南部大別山脈低空跳傘,湖北視野被山脈阻隔),更是吸引着記者們連連拍拍照。
「石化龍,立即出動騎兵,把這3個鬼子捉回來,別讓——」
李宗仁突然醒悟過來,笑着重新下達命令:「過去以後,如果有老百姓,就讓他們捉,之後派出族老過來,我給他們寫條子到縣部領賞;注意,可別給打死了。」
「是!」
李宗仁的警衛隊長石化龍接到命令以後,左手按着帽子(裝逼的防止跑得太快,大風吹掉帽子),大步朝着他的騎兵警衛排跑去。
一邊大吼着下令:「騎兵排李家友(排長)率領1班,去捉東面那個!2班孫志強(副排)到北面,3班4班劉年正(步警排長)暫管,繼續佈控警戒,5班跟我到湖東南!有百姓就讓他們捉,別打死了,過來領錢!」
「是!」
「是!」
「兄弟們上馬!」
「上馬,上馬,捉鬼子囉!」
「聿!」
頓時,湖邊一片大吼和戰馬的嘶鳴。
李宗仁的衛隊,都是一米七以上的西南大漢,在這大吼和嘶鳴聲里,竟然渲染出了一種蕭殺鐵血的剛硬味道。
「司令真是菩薩心腸,獨樂了不如眾樂樂,讓百姓們也分享一點勝利的喜悅。」
徐祖貽立刻拍馬過去。
「這裏可是杜劍南的老家,咱們要是截了他的鄉親的『利是』,以後還不知道要遭這傢伙多少白眼!」
一說這事兒,李宗仁不禁牙疼的想起了,前幾天杜劍南朝他討要戰機時,發過來的一封接一封的電報。
哭笑不得的怒聲說道:「不是怕百姓們打死了這幾個鬼子,我還真不願意多事討人嫌。」
「奇怪?」
第五戰區副參謀長王鴻韶少將,這時候一直高舉着望遠鏡,盯着西北方向那2架從碎雲層裏面飛下來的最後日機。
等待着9大隊的收尾擊落。
然而,在看到在那2架日機後面,又跟飛下來了2架戰機,雙方離得很近,居然都沒有攻擊。
他詫異的放下望遠鏡,去觀察其餘9大隊戰機的情況,卻發現其餘8架戰機居然也不猛撲過去,而是開始集合攀升。
王鴻韶不禁驚詫的叫了起來:「這2架日機,他們怎麼不打?留着過年麼!」
「好像朝咱們這邊飛過來了,還在降低高度!」
第五戰區作戰參謀郭宗分中校,也是一臉的驚奇。
「壞了!」
王澤明變色的驚呼:「這2架鬼子,不會是知道今天必死,飛過來拉墊背的吧?」
王澤明的話聽得李宗仁,徐祖貽,王鴻韶,黎行恕,梁壽笙,——
都是悚然而驚。
「9大隊怎麼還不打?」
「司令,立即進入小樹林!」
「杜劍南想幹什麼,沒有看到鬼子的企圖麼?」
石山口水庫北岸,頓時又是一片驚惶的譁然,各種呼喊充斥於耳。
「飛機邊飄得是什麼?——不對!」
就在這時候,聞言舉起望遠鏡的黎行恕,失聲變調的大喊道:「鬼子這是在搞什麼東西,一個白布條,一個淡黃色的黃布條?」
「難道鬼子這是投降了?難怪。」
李宗仁聽了精神一振,隨即又滿臉驚奇的說道:「他們哪來的白旗,難道登機前,管原道夫還給他們每人準備了一條投降旗?」
「司令,」
留學東洋陸士的郭宗分,臉色扭曲的說道:「假如我猜得不錯,是鬼子在空中脫下了褲子。」
「什麼意思?」
如此清奇的答案,明顯超出了李宗仁的認知,望着一臉扭曲的郭宗分,等待着他的進一步的解釋。
「鬼子穿得兜襠布,就是一個白色的棉布條。」
郭宗分這時候已經恢復了一些神色。
驚詫之極,佩服之極的解釋說道:「我在陸士三年,也是按規定穿着,纏在大腿根胯間腰上。在3千米高空,又是在空戰中,還是敞開式座艙,這都能麻溜的脫下來,——了不起!」
「不會吧?」
「兜襠布?投降旗?哈哈!」
「真是了不起的人才!」
聽了郭宗分的解釋以後,湖岸一片大笑。
「不對呀,兜襠布是白布條,我怎麼看着這一條是黃色的?」
「蠢!」
「飆稀屎,噴了你不知道?哈哈!」
「哈哈!」
在大笑聲里,那2架日機在後面2架中國戰機的押送下。
繼續南向高速俯衝降層而來。
「什麼意思,還往這兒飛?」
「鬼子不是要在湖岸麥田迫降吧?」
「有機場不去,這是打糊塗了,腦子不夠用了麼?」
「冒死迫降啊,真有種!」
「跳傘都比這合算,反正都是當俘虜,——而且一個迫降不好,俘虜都沒得當。」
在石山口水庫北岸,又是各種驚詫的大喊大叫。
表示真心的看不懂這2架日機駕駛員,腦子迴路為什麼這麼與眾不同。
此時,12點07分。
在西北23千米的信陽機場,一場慘烈的血戰,剛剛打響!
——
「嗡——」
光着屁股,滿座椅和大腿全是稀屎的西崗延次,右手緊握着操縱杆,左手高高舉着淡黃色的投降兜襠褲布條。
開始朝着石山口水庫北岸的麥田緊急迫降。
在這個時候,他什麼都不想,什麼也不敢想。
只祈求着能夠平安迫降。
至於以後的事情,都等能夠先活下來再說。
假如戰機爆燃,或者翻騰摔死,那就是萬事休提,一捧黃土。
「隊長,丟掉布條,丟掉布條!」
和西崗延次並飛下降的松井節,看着西崗延次的兜襠布,羞得滿臉騷紅。
不斷的靠近並飛大吼着提醒。
松井節原來是想假投降,然後在到信陽機場的時候,加速逃逸,和主力機群匯合。
然後在反擊報仇雪恨!
但是西崗延次居然選擇了就地迫降,而不是西飛信陽機場,不禁氣得松井節滿肚子的咒罵。
然而,他大腦袋一轉,又想出來一個好主意。
決定趁機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