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八章 兩位姑娘一向可好(1 / 1)
林家堡愈是熱鬧起來。
這個世界專注修行的宗門,到底不在少數,多是隱世、半隱世的路數。
當然了,正道之中,執牛耳者無非青雲、蜀山兩派。以前還有個天音寺,可惜自普智禪師身隕,血神教壓過一頭,天音寺已是閉了門封了山,當了縮頭烏龜。
林天南代趙景陽邀約天下宗門,通知了青雲、蜀山;青雲門、蜀山派又通知了其他各家門派。
才有了這濟濟一堂。
紅塵江湖裏的一些幫會門派也是聞聲而動。尤以與隱世宗門有關聯的,老大都來了,他們不能不來。
北方江湖魁首沉家堡的沉青鋒也來了。
南林北沉,沉青鋒是北方江湖的武盟盟主,與林天南齊名。
距離約期還有三天,這些天,各家宗門的修行者就趙景陽天外來客之事,在林家堡已不知討論過多少次。
對於趙景陽的邀約及目的,各家修士懷着各種各樣的看法。
不過看法雖多,卻沒人輕舉妄動。蜀山、青雲兩派早將已知的關於趙景陽的信息攤開了透露,知道趙景陽不是個好惹的,對其所言之『瀚海人道王廷』懷有強烈的忌憚之心。
那可是個跨世界的存在。
且不說搞不搞得贏趙景陽,且放下這個問題,單論『跨界』這兩個字,就足以令人心生懼憚。
便是搞得贏趙景陽,到時候人家拍拍屁股離開這個世界,掉頭就帶一大幫人過來,又該如何是好?
所以引出許多爭論。
但無論如何,無論他們抱以何種看法,都脫不開謹慎二字。在謹慎之餘,大多都覺得,不能輕易相信,要保持警戒。
畢竟是外來者。
即使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區域,不同的村子之間都有紛爭呢。遑論界外來客?
北方武盟盟主沉青鋒認為,開頭就要把握住主動,他覺得不能那趙景陽說什麼就是什麼。
他說在女媧廟照會,大家就去女媧廟照會,無形之中,便低了一頭。
不但照會的地方要改,時間也要改。
「諸位!」
沉青鋒道:「依我看,與之會面之處,不如就定在林家堡,至於時間,就在明日如何?」
道玄與旁邊的殷若拙交換了一個眼神,微作沉吟,道:「趙景陽既然沒有表露出敵意,我等卻先露出敵意,分明心虛,如沉堡主所言,豈非亦是低了一頭?」
說:「時間、地點可更其一,卻不能盡更之。」
聞此言,諸修行各作沉吟,多是頷首,表示贊同。
殷若拙道:「他是客,我等是主。雖有客隨主便之言,但亦有主不欺客之說。地點若定在林家堡,那時間就不要去動了。稍後教人去女媧廟知會一聲,三日後於此會面。」
既然兩大正道門派魁首的掌門都是這個意思,其他人便也沒得說。
話說殷若拙這裏到底是來了蘇州。先時玲瓏得了道玄飛劍傳書,便連忙去尋還沒穩坐下來的殷若拙,將事情說了,殷若拙作為蜀山劍聖一派掌門,自然不能不去。
便厚顏取用了拜月教的靈藥,養住傷勢,稍耽擱了一兩日,一邊與蜀山傳訊交流,便輒與玲瓏同行,速奔蘇州。
既有此定論,玲瓏便起身笑道:「更易會面之處的消息,不如便由我前往傳達。」
諸修行自無不可。
玲瓏微微一禮,轉身而走。
卻有崑崙瑤池宮主喚住她,說:「同去。」
便飄身而出,與玲瓏出離林家堡,不多時來到女媧廟。
遠遠看見女媧廟前一側藥鋪,趙靈兒坐堂為百姓治病,趙景陽卻是個打下手,給人抓藥。
玲瓏與瑤池宮主對視一眼,即行至藥鋪,舉步走了進去。
見那趙靈兒,仔細望聞問切;見那趙景陽,為人抓了藥,三番五次十分叮囑如何煎煮。
其中殷殷,一片仁心。
趙景陽早見玲瓏、瑤池宮主進來,一邊叮囑病人用藥,一邊抬頭笑道:「原來是玲瓏姑娘和瑤池宮主。」
這裏兩個風華絕代、風采各異的女人進了藥鋪,教看病的百姓頗是有些不自在。
幸虧只餘三五人,趙景陽於是道:「且稍後,等這裏看完了,去廟中說話。」
玲瓏與瑤池宮主皆應了聲『好』,便一旁安靜呆着。
不多時,趙靈兒診完了病人,趙景陽抓好了藥,將最後一個病人送出門,這才與玲瓏和瑤池宮主道:「請廟中說話。」
說着出了藥鋪,玲瓏頗是瞧了正在鋪子裏收拾手尾的趙靈兒幾眼,不禁道:「女媧後人?」
趙景陽笑道:「然。靈兒姓趙,她母親就是林青兒。」
說話間走進了廟裏。
廟裏來來往往許多人,頗是有些熱鬧,趙景陽便道:「前庭鬧騰,我們去後院說話。」
兩女自無不可。
便轉到後院,穿過藥田和松柏林,到趙景陽的小院,分賓主落座。
趙景陽笑道:「上回一別,已是數月。兩位姑娘一向可好?」
玲瓏抿嘴笑起來,那模樣,與鍾離果有七八成。
說:「可不及趙先生逍遙。南詔事多,更有那獸神走脫大荒,危機深重,難以心安。」
瑤池宮主笑道:「趙先生喚我青霞即可。數月一別,上次見趙先生之時的模樣,仍歷歷在目。」
趙景陽笑起來,說:「我邀約各家宗門,料想兩位姑娘定然也會來,果然這裏又見面了。」
便說:「距離約期還有三天,不知兩位姑娘過來,可是有事?」
瑤池宮主青霞微微一笑,說:「還是讓玲瓏來說吧。」
玲瓏點頭:「這幾天諸派修行齊聚林家堡,對趙先生頗是有些議論。今日北方武盟盟主沉青鋒提議更易會面的時間和地點,經過一番討論,決定更易會面之處,就定在林家堡,時間照舊。教我來知會先生一聲。」
趙景陽聽了,笑道:「原來如此。」
卻是微微搖了搖頭:「雖然可以理解,但到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說:「難道是怕我在女媧廟設了什麼陷阱圖謀坑害?我若對此界不利,有的是機會下手,有的是陰謀詭計。而今我堂皇正大,卻招致如此懷疑,實有些不爽利。」
這的確可以理解。因為眼下立場兩分,還未達成共識。
但正如趙景陽所言,這裏面,頗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味道。雖可以說是謹慎,但憑一界之力,諸多正道宗門齊聚,竟也不敢來女媧廟與他會面,可見氣魄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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